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。

一条狗，一个老人，在这苍凉的冬天如此显眼。

狗是一条流浪狗，老人是被儿女拒之门外的老人。人和狗都没有家，走到一起了。一个家，简陋的小屋，穷困的老人，一条瘦骨如柴的狗，以及它的小崽们。

一个月前的狗还很胖，因为下了小崽，狗崽们也要吃饭，狗，就日渐消瘦下来，没有太多吃的，每天，为了孩子们不挨饿，在大街小巷穿行，搜寻孩子们丢弃的食物残裹腹。

半年前的老人，依旧满面红光，从老伴病逝，孤零零的老人却被子女拒之门外知道，自己对孩子们来讲已是累赘。找一间小屋，凑合住下，每天穿梭在喧闹的街市捡起人们随手丢弃的废品，在他眼里，却是“宝贝”。

老人有几万块的存款，儿女不知道的。

最近几天，孩子们变孝顺了，总是来看让搬去住，老人很是奇怪，那几天，儿女们陆续来的，走一个，来一个，似乎是商议好的：“爸，听说您手里还存了不少，您看我这房贷还没清，孩子又上幼儿园，您看是不这大冷天的，搬过去吧？”

老人摇摇头。

“爸，您看给您带什么了，您最爱吃的，还有啊，那个，孩子这要结婚了，又要买房装修的，听说您那还有……，您看是不是…”

”

老人不语，原来不经意的透露竟可以有如此效果。

平常，老人会摸着干巴巴的狗，扔两块鸡骨头，还是路上捡来的，呵呵地笑着，似乎很知足。

_老人走的时候，儿女们都不在身边，突发脑溢血，是狗去扒的邻居家的门，哀嚎引来了路人，１２０到的时候，已经晚了。

狗坐在门口，看着把老人抬出去，眼角，有泪闪过。

当老人的委托律师通知子女的时候，儿女们一愣，心中窃喜，八成是分遗产。

律师按老人的意思，在老人临终前住的老屋中，宣布了老人的遗嘱。

意料外的是，老人竟有比他们料想中还多的存款，却都捐给了希望工程。

儿女们骂咧咧地走了，望着门口趴着的狗，上前踢了一脚，似乎这样才解气。狗呜呜地爬开，小崽们爬到母亲身旁，轻轻地舔着，相互依偎。望着走出去的老人的子女，眼中似乎隐含着深深的哀怨，不知道是为自己，还是老人…

迷失的人性，或者根本就是兽性？抑或，非人性，亦非兽性？

（作者：招远/李丹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