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宋传奇之何婆

作者张鷟

【原文】

唐浮休子张鷟，为德州平昌令。大旱，郡符（上司的公文指令）下，令以师婆、师僧（巫婆、和尚）祈之。

二十余日无效。浮休子乃推土龙（泥土垒成的土堆）倒，其夜雨足。

江淮南好神鬼，多邪俗，病即祀之，无医人。浮休子曾于江南洪州停数日，遂闻土人何婆善琵琶卜（弹琵琶占卦）,与同行人郭司法（掌握刑法职务的官）质焉。其何婆，士女填门，饷遗满道，颜色充悦，心气殊高。郭再拜下钱，问其品秩。何婆乃调弦柱，和声气曰：“箇（你这个）丈夫富贵，今年得一品，明年得二品，后年得三品，更后年得四品。”郭曰：“何婆错！品少者官高，品多者官小。”何婆曰：“今年减一品，明年减二品，后年减三品，更后年减四品；忽更得五六年，总没品！”郭大骂而起。

【译文】

唐朝浮休子张鷟任德州平昌县令。这年大旱，郡里下令，让巫婆巫师们向上天祈雨。

二十多天不见效果，张鷟就把土堆推倒，当天夜里雨便下足了。

江淮以南，人们大多信鬼神，巫术盛行，有病求神，不求医。张鷟曾在江南洪州停留数日，听说当地人何婆善于用琵琶占卜，便与同行人郭司法一起巡查。何婆家里男女充满门庭，馈赠的礼品堆满了道路，欣喜自得，心气高涨。郭司法向何婆再三叩拜，送上金钱。问何婆他的官职与俸禄，何婆调好琵琶弦儿，随声附的说：“你这个男人有富贵相，今年得一品，明年得二品，后年得三品，大后年得四品。”郭司法说：“何婆错了！品少的官职高，品多的官职小。”何婆说：“今年减一品，明年减二品，后年减三品，大后年减四品；五六年之后便一品不剩了。”郭司法大骂一声站了起来。

偷儿

出自耳食录

【原文】

某生夜读制艺，往复数百遍犹不熟。漏四下，诵声益喧，意且达旦矣。有胠箧者，伏床下躁甚，突起掴之，曰：“尔非生铁，何顽钝若此？余焉能待？”遽趋出门外，鼓掌而去。偷儿

【译文】

某书生夜里攻读八股文，反反复复数百遍仍然读不熟。四更之后，朗诵之声越来越大，那意思是要读通宵了。有个撬箱子的偷儿，伏在床下实在忍不住，突然跳起给了书生一巴掌，说：“你又不是一块生铁，怎么笨到这个程度？我怎能一直等下去？”马上跑出门外，拍着巴掌恨恨地离去。